“宰我、子貢，善為說辭。冉牛、閔子、顏淵，善言德行。孔子兼之，曰：‘我于辭命，則不能也。’然則夫子既圣矣乎？”曰：“惡！是何言也！昔者子貢問于孔子曰：‘夫子圣矣乎？’孔子曰：‘圣，則吾不能。我學(xué)不厭，而教不倦也。’子貢曰：‘學(xué)不厭，智也;教不倦，仁也。仁且智，夫子既圣矣。’夫圣孔子不居。是何言也！”
   孟子是最佩服孔子的，對于孔門弟子他也都相當敬重。他答復(fù)公孫丑提出何謂知言的問題，同時又舉了四種不同的言語形態(tài)為例，指出言語出于思想;不恰當?shù)难哉Z，是由不合理路的思想而來的，是“害于其政”、“害于其事”的。現(xiàn)在公孫丑就舉出孔門弟子七十賢人中的幾個人來發(fā)問，他們都是孟子平素相當敬重的。公孫丑說：宰我、子貢是最會說話的。這“會說話”的意思，也就是指他們兩個的頭腦清明，理路清楚。這是事實。我們常看到一些思想有條理的人，說起話來層次分明，條理井然有序。有的人說話說了半天，不知道他的主題在哪里，再問他到底什么意思，他自己也搞不清楚。
   公孫丑繼續(xù)又舉冉牛、閔子、顏淵三個人，認為他最講究德行的實踐。孔子曾經(jīng)認為冉牛可以南面而王，當國家的領(lǐng)袖;閔子則是孝道最好的榜樣;顏淵能“不二過”，又睿智好學(xué)，得到孔子的贊賞。但是他們雖有好的道德行為，卻不能用言語文字表達出來，也算是遺憾的事。反這，雖然言語、文字的表達能力好，但是德行不夠，也是美中不足。
   只有孔子對這些長處兼而有之，他都具備了。用現(xiàn)代語來說，他是提筆能寫，放手能做。所謂做，并不是硬做亂做，而是才、德、學(xué)三樣兼?zhèn)洹５强鬃訁s還自謙地說“我于辭命，則不能也”，對于說話、寫文章還是不行，并不到家。剛才孟老夫子說已經(jīng)知言，那么，他是否已經(jīng)達到圣人的境界了呢？